小池荷

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

{7.随便作为唯一一把自主封印的剑,请问他的主人是谁。}


“封剑?”魏无羡眨了眨眼,随便它自主封印了?


不过他也没忘了回答问题,立马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回答正确”


蓝忘机也挺诧异的,这剑竟会自主封印,这只能说明剑的主人是位高洁之士。但剑名着实荒唐。


也有人嫉妒他,凭什么那个黄毛小子的剑能封印,他们的就不行?


江枫眠则有些担忧,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封剑?因为它的主人死了。


【楚晚宁一回到红莲水榭,就病倒了。


他虽然能用结界避雨雪,但是这人遇到自己的事,总是懒散得很,更不愿意浪费灵力。不然平日下雨时,他也不会和个寻常人一般,随随便便撑个油纸伞行走。


接二连三打了几个喷嚏之后,头疼脑热就都找上了门。不过他久病成医,对于风寒早已见怪不怪,自己吃了点药,洗漱更衣后钻进了被子里就睡了。


或许正因为风寒,自从金成池受伤后就一直会发作的那种恶心感在这个晚上变得格外鲜明,他在昏昏沉沉中睡了一整晚,浑身都被冷汗浸透,身体更是烫得像火炉。】


薛正雍看到楚晚宁这个样子,不禁担忧,道:“玉衡,你不能再这样了,你应该多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让我们担心啊。”


楚晚宁:“知道了,尊主。”心里却在想,注意有什么用呢,也没人会心疼自己。


墨燃:这楚晚宁怎么这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他不怕出什么事吗?不对,我干嘛还要担心他,我脑子抽了吗?


薛蒙却是惊呆了,他没想到他眼里无所不能的师尊,竟然也会生病啊。


【第二天晌午,楚晚宁才模糊醒转,他睁开眼睛,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这才慢吞吞地跳下了床,准备穿鞋。


然后,他愣住了。


他忽然发现一夜过去,自己的靴子变大了好多……


再仔细一看。


楚晚宁:“…………”


…………


饶是玉衡长老再淡定,也承受不住此番惊骇。


不是他的靴子变大了。


楚晚宁呆呆看着自己的手,自己的腿,自己赤.裸的脚,还有从滑落衣服里露出的肩膀。


是自己……变小了????】


楚晚宁:“?”怎么回事?


薛正雍:“哈哈哈……”


楚晚宁看着薛正雍,不说话。


贪狼也笑了起来,道:“谁叫你不去看病,这怪得了谁啊?”


楚晚宁:“……”


墨燃紧紧捂着嘴,害怕自己笑出声来,这、这个楚晚宁,哈哈哈哈哈……


突然,墨燃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就看见那个叫沈顾容的盯着光幕,脸色就不好看了,那是他的人,你看什么看?


沈顾容眼睛亮晶晶的,好可爱啊,好想揉啊。


【薛正雍在北峰练剑,天边忽然飘落一朵海棠花,他“咦”了一声,一边拿帕巾擦汗,一边接过海棠,自言自语道:“玉衡的传讯海棠?有事不能自己过来说么?他何时懒成这样了。”


话虽这样讲着,薛正雍还是把海棠花蕊中的那缕金光摘出,置入耳中。


一个陌生的孩童嗓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尊主,请你得空,速来红莲水榭……”


薛正雍原本是不信的,但是当他御剑落到楚晚宁宅邸前时,还是完全傻掉了。


莲池边的凉亭里,一个约摸只有五六岁的孩童正负手而立,一脸阴郁地凝视着接天莲叶。从侧面看,此人面如霜雪,眸如玄冰,还披着楚晚宁的衣袍,不过这对他而言实在太过宽大,衣袖衣摆全部拖在地面,看起来就像只拖曳着飘逸巨尾的池鱼。


薛正雍:“……”


孩童回首,一脸你敢笑我就死给你看的倨傲。


薛正雍:“噗哈哈哈哈哈哈!!!”


孩童拍案怒道:“你笑什么!有何可笑的!”


“不是我没有笑——啊哈哈哈,哎唷不行了,玉衡,我让你去贪狼长老那里仔细看一下伤口,你偏偏不听,哈哈哈哈,可笑死我了。”薛正雍捧腹道,“我从来、我从来没有见过杀气这么重的小孩儿,啊哈哈哈哈。”


这孩童不是别人,正是一觉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身体缩小了的楚晚宁。金成池穿透了他肩背的藤柳不知带着什么法咒,居然会让人变成五六岁时的容貌身形,所幸法力没有倒退,不然楚晚宁觉得自己真的可以去死了。】


薛正雍:“噗哈哈哈哈哈哈……”


贪狼:“哈哈哈哈啊哈哈……”


楚晚宁很想打人,但这人是尊主,而且他在这也召不出天问,只能暗沉着一张脸。


死生之巅的人虽然不想承认上面的人是玉衡长老,但事实就是这样,玉衡长老小时候好可爱啊,但他们不敢跟尊主一样肆无忌惮地笑出来。


【薛正雍一边笑,一边去替他找来了一件小弟子穿的衣衫。


楚晚宁换上之后,总算没有显得那么滑稽了。他整理着蓝底银边的护手,抬头瞪了薛正雍一眼,而后凶狠道:“你要敢说出去,我杀了你。”


薛正雍哈哈道:“我不说,我不说。可是你这样怎么办?我又不通医术,总要找人来看吧?要不我把贪狼长老请来……”


楚晚宁忿然拂袖,却发现小弟子服是窄口紧袖,挥起来一点气势都没有,更加不爽:“请他做什么?让他笑话我吗?”


“那要不我让拙荆来看看?”


楚晚宁抿着嘴唇不说话,瞧上去居然有些委屈。


“你不讲话,我就当你答允了?”


楚晚宁转了个身,拿后脑勺对着他。薛正雍知他心情沮丧,但此番奇景实在太过滑稽,憋了一会儿又没憋住,噗地再次大笑出声。


刷的天问召出,楚晚宁侧眸厉声道:“你再笑!”


“我不笑了我不笑了。我这就去找娘子过来,啊哈哈哈哈。”


薛正雍一溜烟跑远了,没过多久,就带了神色焦急的王夫人过来。王夫人一看到楚晚宁就呆住了,半晌才难以置信道。


“玉衡长老……”


楚晚宁:“……”


好在王夫人比起薛正雍而言,实在是医者仁心,她倒没怎么嘲笑楚晚宁,而是仔细望闻问切了一番,而后软声细语道:“长老灵力流转平稳,身体状况也无异样。似乎除了变成了小孩子,与往常并无什么不同。”


楚晚宁问:“夫人可知破解之法?”


王夫人摇头道:“长老受的伤是上古柳藤所致,此案世间恐怕没有第二例。因此我也并不知道该怎样应对。”


楚晚宁倏忽垂落睫毛帘子,半晌说不出话来,显是有些呆住了。


王夫人见状不忍,忙道:“玉衡长老,依我之见,你之所以会变成这般模样,应该是藤柳中用以修复自愈的枝液侵入了你的创口,并非恶咒。不然也不会到此时才发作。我想那种枝液微乎其微,是因为你连日来太过忙忧,才让法咒左右了身躯。不如你先好生将养一段时日,再看情况?”


沉默一会儿,楚晚宁叹了口气,说道:“也只能这样了。多谢夫人。”


“不必客气。”】


楚晚宁:还好夫人没有像尊主那样笑话他,否则他真的要无地自容了。


但如果再遇见那金成池的藤柳,一定要避开,避免再发生这样的事。


【王夫人又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而后道:“长老如今这般容貌,若是不说,倒也没人能看得出来。”


她讲的不错,楚晚宁早就不记得自己五六岁时的事情了,不过此刻看着湖中倒影,除了些五官轮廓外,和成年后的自己并不是特别相似。心里总算稍宽,仰头对薛正雍道:“尊主,这几日我要在红莲水榭闭关,薛蒙他们,还请你多照顾。”


“这是什么话,蒙儿是我儿子,燃儿是我侄子,师昧是死生之巅的弟子,我当然得照顾。”薛正雍笑道,“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然而楚晚宁一连三日打坐修行,却并不见身体恢复原貌,不由得更加忧虑,也就离王夫人说的“好生将养”更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天黄昏,楚晚宁终于忍不住心头烦躁,见清修无果,干脆下了南峰,四处走走散心。


此时晚膳时辰已过,而夜习尚未开始,死生之巅的空谷幽径、廊桥亭阁里尽是三五成群的弟子,也没什么人注意到他。楚晚宁闲逛了一圈儿,去了善恶台附近的一片竹林。


诸位长老都有自己习惯占据的修炼场,往往带徒弟修行都会是在固定的某处地方。楚晚宁惯去的就是这片竹林。


竹影萧瑟,万叶繁声。楚晚宁折了片叶子,贴在唇边缓缓吹响,清幽细碎的乐声使得他心绪稍宁。可过了没多久,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他附近。


“喂,小孩儿。”


楚晚宁睁开眼睛。


薛蒙正腰细腿长地傲立于秀林之中,持着寒光熠熠的佩刀龙城,正朝他说话。


“我要在这儿练刀了,你上别处吹去。”】


墨燃:伯母说的不错,若不是亲眼看到,谁会相信那个可爱的小孩是楚晚宁啊?


薛正雍:“……”这玉衡什么时候才能好好听话啊,他这样子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薛蒙:“……”啊啊啊啊啊,他怎么这么倒霉啊,瞧见了师尊这个样子?


【“……”楚晚宁微扬眉梢,这感觉实在有些奇妙,薛蒙居然跟他颐指气使了起来。他想了想,说道:“我吹我的,你练你的,互不打搅。”


薛蒙道:“那怎么可以?快走快走,我的刀锋会伤到你的。”


“你伤不到我。”


薛蒙有些不耐烦了,啧了一声:“那我可提醒你过了,等会儿要是受了伤,我可不来管你。”话音方落,佩刀掣出,龙城发出一声雄浑争鸣,如潜渊腾蛇乘云而起,破空长啸。


霎时间林中光影斑驳,剑气如虹,薛蒙于竹叶翻飞中将龙城舞作一道残影,一劈之下,一张竹叶碎作十缕,一斩之间,修竹不倾而落叶纷纷。一点一刺,一抹一横,皆如流风回雪,一气呵成。


他这般凌锐刀法,莫说是个五岁小童,即便是五十岁的大修,见到了也会啧啧称赞。


但薛蒙十式舞毕,坐在石上的那个小孩儿依旧自顾自地吹他的叶子,似乎眼前这一切没什么好看,更没什么好称奇的。


薛蒙有些气不过,收了刀,自竹林上端一跃而下,轻飘飘落于楚晚宁面前。


“小孩儿。”


“……”


“喂小孩儿,说你呢。”


楚晚宁放下竹叶,缓缓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怎么?你师父没教你跟人说话要客气些?别一开口就喂啊喂的。我有名字。”


“我管你叫什么名字呢。”薛蒙原本还想好好说话,一听他开口就带刺儿,顿时没了好气儿,“给我闪边儿去,你也瞧见了,刀剑不长眼,当心我一刀下来削着你脑袋。”】


薛蒙:“……”啊啊啊啊啊啊,虽然不知道那是师尊,但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竟然敢对师尊这么说话?


墨燃幸灾乐祸,这鸟人居然对楚晚宁这么说话,不被抽一鞭子才怪了。


楚晚宁想着,薛蒙的脾气得好好改改了,否则以后会吃亏的。


【楚晚宁漫不经心地说:“你连我脑袋都避不过去,还练什么?”


“你!”薛蒙从小到大哪里被这样顶撞过,何况对方还是个不到自己大腿高的初阶弟子,顿时又臊又恼,忿然道,“你与我讲话竟然这样没大没小,你知道我是谁吗?”


楚晚宁淡淡瞥他:“你是谁?”


“……我是死生之巅的少主。”薛蒙简直要窒息了,“你竟连这都不知道?”


楚晚宁微微笑了一下,那笑容在他原本那张脸上,会显得很嘲讽,在现在这张稚气可爱的脸上,就更加嘲讽得没了边儿。


“少主而已,又不是尊主。为什么非得知道。”


“你你你、你你说什么?”


“放下你的架子,好好练刀。”


楚晚宁说完这句话,又自顾自地垂下纤长眼睫,徐徐吹响了竹叶,悠缓的曲乐声如风中飘絮,辗转浮沉。


薛蒙真的要被气死了,啊地大叫一声,居然和一个小孩子飙上了劲。不过就算再气,他也不愿打孩子,便只好腾空上林,刷刷劈斩,霎时间林木摧折倒伏,愣是在这空幽曲中舞出一通暴戾凶危的刀法。


他的刀又快又狠,刀光闪动间,数十根翠竹的尖梢都被削成了钝刺。若是击敌,这些钝刺就该是吹毛断发的尖针,不过教训自己门派下的晚辈弟子,点到为止就好。


数百道钝刺直直朝着楚晚宁落去,眼见着就要伤到人了,薛蒙一个疾掠,准备轻功落下,带着这不懂事的小弟子避闪开。


他倒不是真的想要打伤这个孩子,只不过想要吓吓人家而已。岂料就在他飞身而下的同时,那孩子停止吹奏,将指尖嫩绿竹叶一弹,那薄薄竹叶瞬间在他指尖碎成百缕细丝。


几乎是瞬间,那百缕细丝精准地朝着劈落的钝刺袭去。


风都像是凝滞了。


楚晚宁站起来,与此同时,百段钝刺在他周遭霎时化为齑粉。


灰飞烟灭!


薛蒙惊呆了,立在原处,脸上青红交加,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眼前那个稚气小童簌簌抬起睫毛,银蓝色的弟子服飘飞拂动,他朝薛蒙笑了笑:“还来吗?”


薛蒙:“……”】


薛蒙看到上面的自己居然对师尊出手,脸色苍白,直接朝楚晚宁跪了下去,颤声道:“对不起,师尊,我、我错了。”


之前对师尊出言不逊也就罢了,现在还对师尊动手,实在是大逆不道。他怎么能这么对师尊呢。


楚晚宁看着跪在地上的薛蒙,叹了一口气,把薛蒙从地上扶了起来,道:“不知者无罪,更何况你不是不想伤为师的吗,只是下次也不要再这般了。”这样太得罪人了。


“嗯嗯”薛蒙点头,表示不会再这样了。


墨燃有些怀疑,楚晚宁会这样好说话?假的吧。


【“刀势凌厉,却无章法。太过心浮气躁。”


薛蒙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楚晚宁道:“从刚才的灵雀式重来吧,你按着我的曲声再舞一遍,我吹完一节,你击完一式,不可再快。”


被小孩子这样指点,薛蒙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咬着嘴唇僵着不动,楚晚宁也不催他,只在一边等着,等薛蒙是否能为了修行而放下身段,宁愿听一个半大孩童的话语。


等了一会儿,薛蒙忽然懊丧地跺了跺脚,甩了剑,转身就走。


楚晚宁见他负气离去,神情略微黯淡。心道,薛蒙这样不能虚怀受教,实在是有些可惜……


然而未及想完,就又见他拾起了地上一段树枝,回过头来,口气很差:“那、那我用树枝好了,万一打到你。”


楚晚宁顿了顿,唇边带上了笑,他点头道:“好。”


薛蒙替他摘了一片竹叶,擦干净了,递给他:“呐,小弟弟,给你这个。”


这样就成“小孩儿”,变成了“小弟弟”?


楚晚宁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接过叶子,重新坐回石头上,慢慢吹了起来。薛蒙性子急,这段刀法中有一段腾空侧掠的招式,要在空中转身时,连刺六下,再劈一击。然而薛蒙总也把握不住度,往往是连刺了十多下,这才打出一击,而那一击已错过了最佳时候。


连续五六次,薛蒙都没舞对,心下愈急,眉头越拧越紧。


他正心焦,侧眸却瞥见了坐在石头上吹竹叶的那个孩童,见人家年纪虽小,却气定神闲,半点抱怨都没有,又不禁感到惭愧。


于是打起精神,又连着练了数次,渐渐地在乐声中找到了些感觉。薛蒙却不以为喜,又接着腾跃挥刺,当明月高悬,时辰已晚时,他终于可以做到毫无差错,完完整整地将这段刀法挥下来。


汗水凝在他漆黑的眉间,薛蒙拿帕巾擦了,大喜道:“今日多亏了你。小兄弟,你是哪个长老的门徒?你这样厉害,为什么我之前从来不知道你?”】


薛蒙高兴道:“多谢师尊教导。”他没想到师尊还会在那样的情况下指点他。当他看到“神情略微黯淡”时,他无疑是激动的,毕竟师尊是在乎他的,只是他太笨了,竟然练到了晚上,而师尊也陪着他练,师尊对他真是太好了。他一定不会让师尊失望的。


薛蒙对楚晚宁的敬重瞬间提高了一大截。


楚晚宁也十分欣慰,是他想岔了,即使薛蒙再怎么娇纵,到底也是死生之巅的少主,又怎么可能不放下身段、虚心受教呢?


薛正雍感到骄傲,这是他的儿子!


墨燃看着光幕上面的两个人影,心里莫名的不舒服,楚晚宁真是偏心,他都没有教过他,对他这么好过……


想到这,墨燃的头突然刺痛了一下,好像有一些陌生的记忆涌入了他的脑海,还没等他仔细看,又消失不见了。


【楚晚宁早就想好了,璇玑长老门徒众多,多到连他自己或许都记不住全部的弟子,因此收起竹叶,微微一笑:“我是璇玑长老门下徒。”


薛蒙似乎对璇玑颇为不屑,哼了一声道:“哦,那个破烂王啊。”


“破烂王?”


“啊,不好意思。”薛蒙误会了楚晚宁眼中的意外,还以为是因为自己轻蔑了这孩子的师尊,让对方不悦了。


他笑了笑说道:“一个私下里的称呼而已。你师尊收徒太多,来者不拒。破烂说的是他收的那些毫无天赋的徒弟,并不是说璇玑长老不好,小兄弟不要介意。”


楚晚宁:“……你们私下里,常常给长老起外号吗?”


“那当然,外号肯定都是要取的,苍天绕过谁呀。”薛蒙显得兴致勃勃,热情地跟楚晚宁介绍道,“我看你年纪不大,应该不超过五岁吧?那你是刚来死生之巅,和大家都还不熟,熟悉了你就会知道,这里二十个长老,在弟子之间差不多都有外号的呢。”


“哦。”楚晚宁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比如说呢?”


“那可有的说了。不过现在时候不早了,我肚子有些饿。今日多谢你提点,我带你下山去吃些宵夜吧,边吃边讲。”


楚晚宁低头想了想,微笑道:“嗯,好啊。”


薛蒙收起了龙城,拉了楚晚宁的手,蒙在鼓里的徒弟和缩小了身体的师父两个人沿着长长的竹间石阶往山门处走。


“小兄弟,你怎么称呼?”薛蒙边走边问。


楚晚宁镇定自若地答道:“我姓夏。”


“夏什么?”


“夏司逆。”


薛蒙浑然不觉其中深意,还很高兴地问:“不错,挺好听。是哪两个字?”


楚晚宁看傻逼似的斜乜他一眼:“……司徒的司,逆徒的逆。夏司逆。”】


破烂王璇玑长老:“……”你们这样良心不痛吗?他收这么多徒弟是为了什么啊,还不是为了死生之巅。


死生之巅众弟子缩了缩脖子,毕竟是他们取的,谁都叫过这些外号。


薛蒙惊讶,师尊竟然同意陪他吃宵夜了。但看到后面,挠挠头,他有那么笨吗?夏司逆能有什么深意啊?


【“哦哦。”薛蒙又笑着问,“那你今年几岁?我之前猜的没错吧,是不是没超过五岁?”


“……”楚晚宁黑着脸,所幸薛蒙看着路,没有去看他的神情,不然一准被吓到,“不,少主猜错了。……我今年六岁。”


薛蒙道:“那你真是天赋了得,虽然比起我当年还差了那么一点。但是略加调教,必然是个了不起的后生。这样吧,你要不别在璇玑门下学了,你叫我一声师哥,我去求我师尊收你为徒,你看好不好?”


楚晚宁竭力忍着没有翻白眼:“你让我叫你什么?”


“师哥呀。”薛蒙笑着弯下腰,弹了下楚晚宁的额头,“这机会可不是谁的有。”


楚晚宁神色复杂:“……”


“怎么了,高兴得说不出话了么?”


楚晚宁:“……”】


这光幕怎么能这样啊,薛蒙哭丧着脸,道:“师尊,我错了。”


楚晚宁:“……无妨。”薛蒙都不知道是他,怎么罚?


【两人正有说有笑地走着,至少薛蒙以为他们是“有说有笑”地走着。忽然身后穿来一个声音,结束了这段再聊下去可能会要了薛蒙小命的对话。


“嗯?萌萌,你怎么在这儿?”


整个死生之巅,会犯起抽来管薛蒙叫萌萌的,还能有谁?薛蒙甚至头都还没有转过来,嘴上就已经骂开了。


“墨燃你这个狗东西,你再这么叫我,信不信我拔了你舌头。”


一回身,果然墨燃轻衣飘摆,正立在朗朗明月下,朝两人咧嘴而笑。他原本想再还嘴逗一逗薛蒙,忽然注意到薛蒙身边还站着个清秀标致的小孩儿,不由一愣:“这个是……”


薛蒙把楚晚宁拉到身后,朝墨燃横眉立目:“你管得着吗?”


“别别别,别藏起来啊。”墨燃绕过去抓住薛蒙的手,又把楚晚宁拖了出来,蹲下来仔细打量一番,忽然咦了声,喃喃道,“这孩子长得好生眼熟啊。”


楚晚宁心生警觉:“……”


“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楚晚宁暗道不妙,要是身份就此被识破,那他以后还有何颜面做人?想着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转身欲逃。


“别走!”墨燃坏笑着一把拉住他,伸出手指,在楚晚宁鼻子上划拉一下,慢声细语道,“来,小弟弟,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被他摸过的鼻梁直起腻,楚晚宁又是尴尬又是心虚,往后直退。


墨燃还以为他是害怕了,哈哈大笑,说道:“你躲什么呀,乖,告诉哥哥你是不是姓薛?”


薛蒙:“???”


墨燃指着薛蒙,笑眯眯地问楚晚宁:“这个人,是不是你爹爹?你要说实话哦,这样哥哥就疼你,给你买糖吃。”


“你有病啊墨微雨!!”薛蒙登时炸了,一张脸涨得通红,刺毛竖尾地喝道,“你你你、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你龌龊!你、你肮脏!你你你臭不要脸!”


楚晚宁也是一阵无语,但心下稍宽:“……我姓夏,是璇玑长老门下弟子,夏司逆。”


“吓死你?”墨燃笑吟吟地弯着眼睛,他倒是不傻,一听就听出来了这名字的意思,“哈哈,有些意思。”


“……”】


墨燃:“……”很好,轮到他了。直觉告诉他,接下来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果然……


楚晚宁:“……墨燃!!!”这臭小子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薛蒙:“狗东西!!你、你你臭不要脸、恬不知耻,居然这么想师尊!!!”


墨燃:“……”我说我就开个玩笑,你们信吗?


当墨燃说出了“夏司逆”的深意,薛蒙才反应过来,不过也是,确实是吓死他了。


【“你有病!”薛蒙恶狠狠地推开墨燃,怒道,“他是我新结交的朋友,跟你可没什么关系。我们要去吃宵夜了,你给我让开。”


“哦。”墨燃让开了。但很快又双手枕于脑后,笑嘻嘻地晃悠着跟在了他们身边。


薛蒙朝他低吼:“你干什么?”


“我也下山吃宵夜呀。”墨燃无辜道,“不许么?”


薛蒙:“…………”


无常镇。


自死生之巅开宗建派以来,这座原本鬼魅横行的小镇就渐渐恢复了往日平和,如今甚至有几分热闹起来。


此时夜市已开,薛蒙一行人走在摊肆之间,寻了家售卖古董羹的店舍,坐在露天的矮木桌前。


“古董羹”以铜釜为烹具,架在烧旺的炭盆上。吃的时候火不熄,煮着釜内的高汤,高汤往往是重麻重辣的,生鲜食材摆满桌,要吃什么丢进去涮。因为食物掉入沸水会发出“咕咚”的声音,故得名古董羹。


这是川蜀名肴,但楚晚宁从来只吃不搁辣子的清汤锅,辣的他不吃,一吃就呛。


薛蒙自小生于蜀地,墨燃则是在湘潭一带长大的,两人对麻辣皆是习以为常,自然也觉得“夏司逆”肯定能吃辣。


坐下来点菜时,薛蒙熟门熟路地叫了好几种菜肴,又到:“汤里头要多放花椒,红油也得搁足咯。”


楚晚宁却忽然拉了拉他的袖子,幽幽道:“要鸳鸯锅。”


“啥?”薛蒙以为自己听错了。


楚晚宁黑着脸:“要鸳鸯锅,一半辣的,一半不辣的。”


薛蒙:“……你不是蜀人?”


“嗯。”


“啊。”薛蒙点了点头,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但也有些诧异,打量了楚晚宁两眼,说道,“那你这么小就远离家乡,实在也是……唉,算了算了。”他叹了口气,转过头朝小二道,“好吧,鸳鸯锅就鸳鸯锅吧。”


楚晚宁不知为何从薛蒙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不甘。


随后他发现这并不是他的幻觉,薛蒙是真的有些不甘,等菜的时候就在叨叨:“师弟,你既然来了蜀中,就要学会吃辣。不吃辣就不能和别人混得热络,知不知道?川话可以不会讲,辣椒不能不会吃。对了,你是哪儿的人啊?”


楚晚宁道:“临安。”


“哦。”薛蒙想了想,觉得对那块江南水乡并不熟悉,就咬着筷子斜眼问,“那你们家乡,吃兔头么?”


楚晚宁还未及回答,墨燃就在旁边笑眯眯地说:“当然是不吃的。”


薛蒙瞪了他一眼,楚晚宁也看了他一眼。】


薛蒙:“那怎么知道?”


墨燃还没回答,上面就给出了答案。


【墨燃一只脚架在长条板凳上,胳膊肘搭着膝盖,流利地转着手中的筷子,见状歪头笑道:“怎么了?这样瞧着我,是不吃啊。”


薛蒙扭头问楚晚宁:“真的不吃么?”


“嗯。”


薛蒙又瞪墨燃:“你怎么知道?你去过临安?”


“没去过。”墨燃扮了个鬼脸,“但是夏兄和咱们师尊是同乡,你都不知道师尊不吃兔头的么?他在孟婆堂里拿凉菜的时候,不是拿小葱拌豆腐,就是拿桂花糖藕,不信你下次留心看看。”


楚晚宁:“……”


“啊,我倒是没有留心过,自从上次瞧见师尊的早饭,我就轻易不敢往他盘子里瞄了,真的可怕。”薛蒙摸了摸下巴,慢慢露出种嫌恶的表情,“师尊的口味真的难以言表。你知道么?他居然吃咸豆花。”


楚晚宁:“……”


说着薛蒙居然回过头,望向他,语重心长道:“小师弟,你可千万不要跟玉衡长老学,以后会没有人愿意跟你吃饭的。记得,兔头和辣椒都要吃起来,早晨吃豆花,千万不要往里面倒酱汁。”


“还有紫菜和虾干。”墨燃补充道。


“对,还有紫菜和虾干。”薛蒙难得和墨燃同仇敌忾,“简直不能忍受。”


楚晚宁看了那俩傻子一眼,面无表情道:“哦。”】


墨燃:“……”对着别人说也就罢了,偏偏是对着楚晚宁说的,这不是自找打吗?


薛蒙:“……”完了完了,师尊会不会生气啊?


楚晚宁:“……”他的口味怎么了?妨碍到他们了吗?


【菜很快就上全了,冻笋鲜脆,青菜翠碧,豆腐晶莹,鱼片鲜嫩,羔羊肉片成了薄如蝉翼的卷,整齐码在白瓷碟里,酥肉炸的金黄焦脆,细细撒着孜然花椒,一壶鲜磨的豆奶搁在案边,矮小的桌子被压地吱嘎作响。


情谊千金都是一餐一顿吃出来的,更何况是热火朝天的古董羹,三两轮肥羊涮下锅,一两盏豆乳进了肚,饶是薛蒙和墨燃这般生冷的感情,也不由在氤氲蒸汽里暂时变得缓和。


薛蒙筷子在辣油汤里翻找着:“哎哎,那我丢下去的脑子呢?”


“你脑子不是正搁在脖子上嘛。”墨燃笑道。


“我说的是猪脑!”


墨燃咬着筷子坏笑:“对呀,我说的也是猪脑。”


“狗儿子你敢骂我——”


“哎!你的脑子浮上来了!快吃快吃!”


薛蒙一激动,被他给套进去了,大叫道:“把你狗爪拿开!别跟我抢,这是我的脑子!”


楚晚宁坐在小板凳上,抱着一瓷罐甜豆乳,一边喝得正香,一边闲适地打量着旁边俩幼稚鬼。他倒是施施然不着急,反正半边清汤锅里头的东西都是他的。


喝完豆乳,小孩子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墨燃瞧见了,笑着问他:“小师弟喜欢这个?”


楚晚宁消化了一下“小师弟”这个称呼,心里默默估算了一下摆脱这个称呼的可能,发现几乎为零,于是只得干巴巴地说:


“嗯,还不错。”


墨燃于是转头道:“小二,这个豆奶,给我师弟再拿一罐儿来。”


楚晚宁于是又心满意足地喝上了第二罐。


他天生爱吃甜食,不过之前他因为吃了太多糕点生了蛀牙,让贪狼长老颇费了一番功夫才给他修复。之后楚晚宁便碍着面子,每次都不多吃。


此时变成孩童模样,倒是方便了他吃甜点。】


薛蒙和墨燃有些惊讶,他们的关系一向不是很好,但看着上面还挺和谐的。看来未来还真是多变啊。


薛正雍对楚晚宁道:“玉衡,你喜欢吃甜食?”


楚晚宁珉着唇不说话,但耳朵悄悄红了。


薛正雍看到楚晚宁这个样子就知道了,琢磨着让孟婆堂多加几道甜食。


谁都没有想到冷冰冰的晚夜玉衡竟然会喜欢甜食,还真是……一种奇异的反差萌啊。


【墨燃拖腮瞧着他进食,说道:“你口味和师尊倒是像。”


楚晚宁被噎了一下,不过脸上仍很淡定,不动声色地:“……师兄是说玉衡长老?”


“对啊。”墨燃笑吟吟地点了点头,将一碟蒸笼推到楚晚宁手边,“来尝尝看这个。我想你也会喜欢。”


楚晚宁拿起竹篾蒸笼里的叶儿葩,咬了一小口,软糯白皙的皮儿露出个口子,里面热气腾腾的豆沙馅儿绵软香甜。


“好吃么?”


楚晚宁又咬了一口,这才点了点头:“嗯。”


墨燃笑道:“那你多吃点儿。”


三个人边吃边聊,楚晚宁忽然又想起了之前的那个话头,他佯作混不在意,在吃完第四个叶儿葩之后,他问薛蒙:“少主,你之前在山上跟我说,每个长老都有外号,既然我师尊璇玑长老叫做破烂王,那不知玉衡长老的外号叫做什么?”


“师尊?”薛蒙神情瞬间肃穆了几分,“唯独他没有外号,整个死生之巅无人敢开他的玩笑。”


“扯淡,那不过是因为别人知道你喜欢师尊,都不跟你说实话而已。”墨燃翻了个白眼,拉过楚晚宁,用并不悄声的嗓音,悄声道,“你别听他的,我告诉你,整个死生之巅,诨名最多的就是玉衡长老了。”】


薛正雍感叹,看来玉衡是真的很喜欢甜食啊,更加坚定了让孟婆堂做甜食的想法。


楚晚宁看向墨燃,他有很多外号?


薛蒙茫然,师尊有很多外号吗?他怎么不知道?


墨燃不好的预感再次袭来。


【“哦?是么?”楚晚宁微微挑起眉,显得饶有兴趣,“比如呢?”


“比如啊,客气一些的,喊他白无常。”


“……为什么叫这个?”


“因为一天到晚都穿白衣服啊。”


“……还有呢?”


“小白菜。”


“……为什么?”


“因为一天到晚都穿白衣服啊。”


“还有呢?”


“大馒头。”


“为什么?”


“因为一天到晚都穿白衣服啊。”


“还有呢?”


“小寡妇。”


楚晚宁:“???”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墨燃浑然不觉楚晚宁眼中一掠而过的杀气,还哈哈傻乐着,“因为他一天到晚都穿白衣服啊。”


“……”】


薛蒙直接炸了,“墨燃!!!你这狗东西居然这么编排师尊,你活腻了!!!”


楚晚宁的脸黑如锅底,这墨燃真是皮痒了,若不是召不出天问,他非得抽他一顿不可。


众人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个憋得肚子疼。


【若不是楚晚宁定力好,只怕要绷不住了:“还、还有呢?”


“哎哟。”墨燃看了看薛蒙的脸色,低声道,“我再说,我家堂弟恐怕要把锅底掀我脑袋上。”


薛蒙一拍桌,咬牙切齿道:“不像话!谁允许他们这般编排师尊的?什么小白菜大馒头的,居然还有小寡妇?都活腻味了?”


“啊。”墨燃忍俊道,“这你就不开心啦?你也不听听有些女弟子管师尊叫什么,肉麻极了。”


薛蒙瞪大眼睛:“她们怎么说?”


墨燃懒洋洋道:“还能怎么说,女孩子嘛,讲话都文绉绉的,什么淡月梨花,阳春白雪,临安楚郎,西子芙蕖。我的天。”


楚晚宁:“……”


薛蒙:“……”】


女修们:她们说得不对吗,玉衡长老本来就长得很好看。


楚晚宁看着那些词,有些茫然,那些词不是形容貌美的人吗?可自己又老又丑,配得上这些词吗?


【“这算好的,像贪狼长老那种姿色平平脾气又差的,诨名可就难听多了。”


贪狼长老是二十个长老里,与楚晚宁关系最差的,楚晚宁问:“他叫什么?”


“冬腌菜或者雪里蕻,因为黑。”墨燃说着,笑了笑,“萌萌,你别这副表情,你也有份。”


薛蒙仿佛生吞了鸡蛋:“啥?我也有?”


“对啊。”墨燃笑道。


薛蒙似是不在意,清了清喉咙,问道:“那她们管我叫什么?”


“屏屏。”


“……何解?”


“什么何解,这还不好解?”墨燃抽动肩膀说出这三个字,终于忍不住拍桌大笑,“孔雀开屏呀,哈哈哈哈——”


薛蒙一跃而起,愤然道:“墨燃!我杀了你!”】


贪狼长老:“……”


薛蒙:“你才孔雀开屏,你全家都孔雀开屏!!”随后想起来,墨燃的全家不就是自己和爹娘吗,脸上全绿了。


墨燃哈哈大笑。


【三人吃饱喝足回到死生之巅,丑时了。楚晚宁先由着俩傻徒弟把自己送到了璇玑长老的领辖之地,和他们告了别。薛蒙临了还约他明日再于竹林相见,但楚晚宁不知道自己何时会变回原来的模样,于是也不敢应允,只道若有闲暇就来。


待徒弟们走远了,他才轻功掠起,踩着屋瓦檐梁返回了红莲水榭。


第二天一早,楚晚宁起床,见到自己仍然是孩童身板,不由气闷。


他板着脸,站在板凳上,朝铜镜里头的那个人瞪了半天,连好生梳头的心思都没有了,思来想去,觉得不能再这样,于是去找了薛正雍。


“什么?你昨天见过蒙儿和燃儿了?”


“对,我说自己是璇玑门徒,他们并未起疑。”楚晚宁道,“要是薛蒙找你问起来,记得帮我打个圆场。先不说这个,我已经修炼了十日有余,却并无好转。再这样下去不行,我还是得去找贪狼看看。”


“嗬哟,我们玉衡脸皮这么薄,今天却不怕丢人啦?”


楚晚宁冷冷看了他一眼,只不过这眼神摆在一个孩童身上,未免气势弱了极多,反而有点像小孩子在赌气。


他小时候生的标致可爱,薛正雍忍不住就有点儿被触到,伸手去摸楚晚宁的头顶。


楚晚宁忽然道:“尊主,等我身体恢复,烦劳你让浣纱堂给我裁一件死生之巅的衣裳。不要白色的。


薛正雍完全愣住了:“你不是不喜欢穿轻铠吗?”


“偶尔换换样子。”楚晚宁黑着脸丢下一句话,行远了。】


楚晚宁:“……”他知道自己的脸皮很薄,但这么说出来真的好吗?随后又有些丧气,也不知道他那个样子会维持到什么时候 。


薛正雍觉得这样挺好的,玉衡长得这么好看,天天穿白衣也是挺可惜那张脸的。


众人也很兴奋,见惯了玉衡长老穿白衣的样子,还真想看看他穿上其他颜色的衣服又是怎样的风姿。


只有墨燃不高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看到楚晚宁其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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